这四万张照片,每一张都让人心疼一条

时间:2024/2/23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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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刘飞越,年生人,年初开始在甘肃陇南拍摄山里的孩子,今年是第五个年头,拍了近四万张照片。《麦田里的守望者》系列《留守村的第一张全家福》系列在刘飞越的照片中,这些孩子皮肤晒得黝黑,脸颊两侧带着“高原红”,上树、下河、摘野花,看起来天真烂漫。他们的父母大都在北京、天津务工,一年只回来一次。孩子们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母亲是什么?母爱是什么?“他们已经忘了。隔代之间,是父母缺失的巨大空白。”《祖孙肖像》系列10月底,一条来到杭州,和刘飞越进行对话,聊了聊这四万张照片中特殊的童年。自述

刘飞越撰文

鲁雨涵责编石鸣年初,我第一次去甘肃陇南,拍摄山里的孩子。当时是为了给一个公益组织供图,没想到一拍就拍了五年。那里的孩子,90%父母都不在身边,日常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有的是姐姐带着弟弟,个别就是一个人生活。雨后,5岁的乐乐牵着3岁的弟弟去邻村上学。从家到学校需要翻一座山坡,他们每天往返4次。他们的父亲在北京打工,母亲在一次洪水中去世。学校的学前班教室里,一位老人哄着孙女上课,班上每天都有七八个老人和孙女、孙子一同坐在教室里上课。我特意给村里的老人和小孩各拍了一张肖像照,拼在一起,沧桑的脸和稚嫩的脸,对比非常大。如果仔细看他们的面孔,可以看出血脉相连的相同感,但是中间又有巨大的、父母缺失的空白。拍这组肖像照的时候,我尽量使用自然光、现场光,不去破坏当下环境的气质。让他们平视镜头,不带任何表情。用最有凝聚力的一面,来展现最强烈的情感和观点。《祖孙肖像》系列:雯雯13岁,上小学六年级,爷爷68岁。妈妈在北京做保姆,照看一个和她同岁的女孩。周强12岁,上小学三年级,奶奶52岁,父母常年在新疆打工。从学前班开始,奶奶就独自照顾他和比他小3岁的妹妹。山里也有“学区房”陇南的大多数孩子都住在山里,距离镇上的小学有20公里山路,孩子们都要翻山去读书。正好学校周边有些平房是空着的,房主出去打工,孩子们就都来这里租房子住,他们叫作“住宿店”,和我们说的“学区房”差不多。学校周边全是孩子的住宿店,大的七八平方米,小的五六平。随便不起眼的一个房子,你都想不到那种地方会有人住,一推门进去就能看到孩子。4岁的磊磊,爸爸妈妈在北京打工,他和5岁的姐姐丽丽留在家里,由爷爷奶奶照看。6岁的丹丹生病了,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她的父母在北京打工,一年多没有回家,只留下挂在墙上的结婚照。基本上是一个老人带2-4个孩子,还有高年级的男孩,五个人租一个大的正房,一个孩子睡沙发,四个孩子睡炕。每个人每年大概块钱,他们都觉得很贵,承受不起。父母挣钱也不容易,有点钱就给他们交学费。他们平时都舍不得用电,晚上很早就关灯上床,做饭都是去山上劈柴、烧柴火,非常节省。村子里的小诊所,每天都挤满了生病的孩子,年轻的乡村医生无奈地说:“这里的孩子感冒了就要输液,吃药基本不管用。”我妈妈在北京照顾别人家的孩子镇上有一个小房子,很不起眼,总是拉着帘子,偶尔有人进进出出。有一天我实在好奇,就撩开帘子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小诊所,有好多小孩在输液,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爷爷奶奶跟着。乡村医生告诉我,这些孩子平时营养跟不上,免疫力低下,很容易生病。夜晚,几个孩子在炕上各自玩手机,斌斌从兜里掏出一包方便面调料当宵夜吃。这几个稍大些的孩子自己独立生活,没有大人看管。我亲眼见过一个小女孩,一个人在学校周边租房住,常年不吃饭,就吃小卖部里的垃圾食品。我问她中午吃的什么,她说吃的辣条。在北京,甘肃陇南的月嫂和保姆是很有名的。有个小女孩很自豪地和我说:“我妈妈在北京,照顾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女孩,还有一个老人,给他们做饭,没有周末,每个月可以赚4块钱。”她们在北京照顾别人家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留在乡里面。4岁的玲玲,和60岁的奶奶、上小学四年级的哥哥一起生活。这天,她在独自玩耍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疼得流下了眼泪。空气一样的妈妈他们的父母大多在北京、天津打工,部分在新疆摘棉花。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待几天就走了,有些甚至过年都回不来。很多孩子常年没有父母的陪伴,其实已经把自己父母给忘了,也没有父母这个概念。有时候自己玩得高高兴兴的,父母电话打过来,他们还会觉得那是一种干扰。我在店里看到过一幕,有一个老人,带着三个小姑娘。那天电话铃响了,是他们爸妈打来的,大女儿接“我挺好的,我玩去了,不说了”,就跑走了。爷爷又把电话给二女儿,二女儿根本就不接电话。又把电话给三女儿,三女儿非常内向,低着头,不吭声,就把电话往外推。黄叶和小女儿欢欢我在一个村子遇到了黄叶(化名),生于年的她常年在外打工,穿衣打扮也有了大城市的感觉。她是两个女孩子的母亲,我花了几天观察她和孩子相处的日常。她与两个女儿之间并没有太多我想象中的母女亲密互动,即便妈妈在家,大多数时间也是姐妹两个独自玩耍,很少缠住妈妈。正月十八是黄叶大女儿的生日,黄叶打开了家里的一盏彩色台灯,邀请了邻居小伙伴一起给女儿过生日。在别人的再三提醒下,女儿给正在帮着拍照的黄叶递去一块蛋糕。因为要给女儿过生日,黄叶推迟了回城打工的时间。下午,黄叶帮着丈夫哄赶羊群。当天下午山顶的温度接近零度,黄叶家的羊生病死了一只,他们在等保险公司的人上来理赔。在她要回城的前一天,我又去了她家里。可以看出来她尽量想多给孩子一点母爱,甚至感觉在讨好孩子。但孩子就是无动于衷,一直在看电视,看手机。我看了之后很难受,拍了一组照片,就叫“空气一样的妈妈”。妈妈一年才回来一次,小女孩都对她没什么印象了,她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哪怕妈妈明天就走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母亲是什么?母爱是什么?她不知道。“前年春节,我回来时,老大还趴在地上哭不让我走。去年夏天我回来时,她已经不哭了。今年,我回来了,她还是跟着奶奶睡。去年夏天走以后,我听奶奶说,老二哭了一会儿。我自己是一路哭到了天水上了火车站。到了北京,第一个月里,我想起她们就会掉眼泪。”黄叶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红的。拍张全家福,送给他们当过年的礼物年,我特意在过年之前去了一趟陇南,想趁他们每年唯一一次全家都在的时候,给他们拍个全家福,送给他们,春节之前挂在墙上,当个年货。《留守村的第一张全家福》系列:超超的爸爸七年前在新疆打工,车祸去世,孩子的母亲带着两个妹妹离开了家,一家七口成了三口。到村子之后,我碰到孩子就问,你爸妈在吗?碰到老人也问,儿女回来没有?然后去他们家里,让所有人站得规规矩矩的,在家里的正堂——他们最体面的地方——拍一张全家福。美芬5岁,和4岁的弟弟由70岁的爷爷奶奶照看。春节前爸爸妈妈从北京回来,给全家买了过年穿的新衣服。娟娟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六年,55岁的奶奶照顾姐弟三人,年近春节,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谁想拍都可以拍,马不停蹄地拍,最后一共拍了33户。拍完以后去县里的照相馆洗出来,装好框,送给他们。每一户我都送了一张大的,三张小的。大的可以挂在家里,小孩子平时可以看到爸爸妈妈,小的就让父母拿走,在外地打工的时候可以时不时看一看。刘飞越把印好的全家福给老人孩子望向桌上的全家福他们都非常高兴,尤其是老人,拿到照片之后就急着要往墙上挂。有一户人家,我前一天说要去给他们拍全家福,结果相机的存储卡坏了,我第二天去修卡,就没去成,他们家的老人等了我整整一天,连农活都没做。县里的人也在帮助我完成这件事。比如照相馆的老板娘,我急着回家,就拜托她把照片洗出来,装好框,然后交给中巴车司机,中巴车司机每天往返于山里和县城,帮着把相片给每家每户送过去。离乡人的行囊年后我去甘肃办事,顺路又去了一趟陇南。正月初十开始,打工的人就陆续离开了家,我很好奇他们会带些什么,就让他们和他们的行囊站在一起,拍了一组照片:“离乡打工人的行囊”。《离家打工人的行囊》系列他们的行李都特别简单,换洗的几件衣服,几双鞋垫,年轻人可能再带点土特产。有拿行李箱的,有拿蛇皮袋的,还有的就拎了个塑料袋,到点儿就走了。我以为我会在这里看到相聚的温馨以及撕心裂肺的分别场面。结果,我发现我想错了。他们离家时很少和孩子嘱咐些什么,无非就是“在家里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学习”,那些再次被留在家里的孩子也不哭闹。我问他们想爸爸妈妈吗,他们低头沉默不语。我问看管孩子的爷爷奶奶们,他们笑笑回答我,习惯了,没得事。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其实早在年到年,我还在当记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接触了这个群体的孩子。那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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